第二天,还是修剪草坪。
三条腿干了一会活就被叫走了,狱警说大嫂家的下水道堵了,要让三条腿去通下水道。
嗯,这话说的没错,可不就是通下水道嘛。
一整天,三条腿都没有回来,吃中午饭都没见人。
直到下午四点多,眼看就要收队了,三条腿才满头虚汗的跑回来。
“三条腿!”
林耀招招手,等他过来后问道:“我让你办的事你办了没有?”
“办了,按照您的吩咐办的。”
三条腿立正敬礼,样子别提多滑稽了。
看上去,三条腿人高马大,实际上外强中干,是个囚犯都能欺负他。
林耀有时候也搞不懂,一个身高186,体重85公斤的壮汉,怎么会怂成这个样子,天天被人欺负呢?
“行了,没你的事了。”林耀回答道。
“耀哥,那我归队了啊。”
三条腿点头哈腰的就要离开。
“等等!”
林耀又叫住了三条腿,叮嘱道:“珍珍是无人性的老婆,你长期跟她厮混,早晚有一天阴沟翻船,到时候没人救得了你。”
三条腿脸色微变,一方面惧怕无人性的威名,一方面又舍不得温柔乡。
常道,当兵三年,母猪赛貂蝉。
三条腿在里面蹲了四年多,这两天食髓知味,怎么可能说戒就戒。
“好难劝该死的鬼!”
看到三条腿的样子,林耀就知道他没有听进去。
算了,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活法,他又不是三条腿他爹,该说的已经说了,听不听是他自己的事。
当晚。
无人性家...
“又买这么多衣服,你不是说家里没多少钱了,这个月要省着点花吗?”
下班回家的无人性,一进门就看到地上堆着很多服装袋。
珍珍坐在沙发上拆包装,对无人性的话不予回答。
无人性脱掉制服,将衣服挂在衣架上,继续问道:“你哪来的钱买这么多衣服?”
“商场打折嘛。”
珍珍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打折?”
无人性走上前去,拿起一件晚礼服看了看,惊道:“看着这么高档,不得几千块啊?”
正想放下衣服,一根标签掉了出来。
捡起来一看,上面写着一个标价:6888!!
“六千多?”
无人性直接傻眼了。
他身为赤柱的保卫科长,一个月的工资也就四千多块,这个工资在港岛已经是高工资了。
一件衣服六千多,要他一个半月的工资,这不是开玩笑么。
“你哪来的钱?”
无人性赶紧将衣服放下,对着老婆质问道。
珍珍气的拍了下腿,坐直身体说道:“你什么语气,是嫌我买的贵了,还是舍不得给我花钱?当年你追我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是嫌我老了,还是你在外面有狐狸精了?”
“哪有的事,我不就是问问吗?”
无人性对囚犯凶狠,对自家老婆却是百分之200的疼爱,看到老婆发怒顿时开始了服软。
珍珍却觉得不解气,怒道:“我跟了你,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你说你哪点好,我跟了你六年,一件三千块以上的衣服都没穿过,今天去商场的时候呀,我想摸摸这些衣服,人家居然不让我摸,怕我的手刮坏了衣面。
你听听,我才27呀,手糙的跟37的一样,出去买衣服人家都瞧不起我。
为啥,还不是你没本事,让我穿的太寒酸,走出去让人瞧不起!”
劈头盖脸的一顿喷,喷的无人性彻底没了脾气。
只是看着大包小包的衣服,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嘀咕道:“珍珍,这些衣服这么贵,是谁给你买的?”
“我养汉子行不行?”
珍珍将一件衣服丢在了无人性脸上。
无人性不但不怒,反而在一旁赔着笑,将衣服递了回来:“行,你想干什么都行。”
“滚啊!”
珍珍将衣服一把夺过来,心情好了几分,这才解释道:“你们一号仓里是不是有个叫耀哥的人?”
“是啊,这些衣服是他送你的?”无人性眉头皱了起来。
“不是送,是打折卖我,1折,这件6888的衣服才卖我688块,你看我穿着多合身呀。”
珍珍将衣服在身上比划了一下,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下星期,商场还要到新款,到时候我再去买一次。”
说完,扭头看向无人性:“你对耀哥照顾些,人家在旺角商场有百分之30的股份,他的手下可跟我说了,只要你这边一切照旧,我在旺角商场买衣服就一律一折。”
看着老婆美滋滋的样子,无人性别提有多尴尬了。
昨天他才跟林耀谈过,告诉他自己不是食人鲳,有他在一号仓一天,林耀就别想有任何特权。
现在可好,吐沫还没干呢,自家媳妇就被人收买了。
难不成,自己明天还要上门道歉,给对方赔不是?
“我和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啊?”
珍珍脸上带着不耐烦,生硬的说道:“我跟小姐妹们约好了,下星期一起去旺角商场购物,你可别给我掉链子,不然你就等着睡沙发吧。”
“听到了,一切照旧嘛。”无人性不敢跟老婆炸刺,万般无奈的同意道:“我以后不理他,当他不存在总行了吧。”
“算你识相!”
珍珍白了无人性一眼,抱怨道:“你这个小芝麻官呀,有权就要用,你看看人家食人鲳,他老婆天天是穿金戴银,你看我有什么?
食人鲳是科长,你也是科长,凭什么他过得那么好,我就要跟着你受罪?
你呀,真是榆木脑袋,天天就想着练你的空手道,练的再好有什么用,飞虎队还不是不要你?
你应该多钻研,别整天装清高,弄得好像不用吃饭一样。”
无人性点头如啄米,伺候老佛爷的李莲英恐怕也就这样了。
同一时间,一号房...
“今天那个婆娘又把我叫过去了,还给我准备了蓝色小药丸,说要跟我一战到天黑呀。”
“我不怕她,什么三十六散手,七十二绝技,通通用了一遍。”
“到最后啊,你们说怎么的,她让我把她捆起来呀。”
“我照做了,把她捆在了墙柱上,用蜡烛,皮带,好好的把她教训了一顿。”
夜晚,又到了三条腿的直播时间。
他站在牢房中间,绘声绘色的讲述着自己的故事,说到妙处更是忍不住眉飞色舞,生动形象的比划起来。
“哇,无人性的老婆也太sao了,皮带和蜡烛都敢玩,也不怕晚上无性人回去察觉出来!”
众人在一旁笑闹着,他们都是囚犯,和狱警是天生的对头。
无人性作为主管狱警,有人能绿他老婆大家当然喜闻乐见,更别说这个人还是大家的同班同学了。
“三条腿,今天有没有带好吃的回来啊?”
有人对三条腿的故事不感兴趣,更在意昨天他带回来的巧克力。
听到这话,三条腿挠了挠头,嘿嘿笑道:“今天走得匆忙,我给忘了。”
嘘!!
众人传来嘘声,鄙夷的竖起了中指。
三条腿见状连忙开口道:“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走的匆忙吗?”
“要说就说,别卖关子。”
白炸不耐烦的咒骂道。
三条腿只是个小角色,哪敢得罪白炸这样的大佬,立马开口道:“我之所以走的匆忙,是因为我带了这个!!”
说着,三条腿拿出了一条粉色胖子。
粉色胖子,肯定不是囚犯们的。
众人面面相视,嘀咕道:“不会吧,她让你把这东西带出来了?”
“我偷的!”
三条腿举着战利品,一脸的贱笑:“无人性他老婆的原味胖子,大家谁要闻闻?”
“你恶不恶心啊?”
白炸受不了这个,往**一趟,大声道:“睡觉!”
“给我闻闻!”
“也算我一个,我蹲了十几年了,女人啥味都忘了。”
“别抢啊,一个个来。”
有人不在意,自然也有人喜欢。
看着大家一阵争抢,好似抢夺宝贝一样,林耀看的好气又好笑:“这群变态!”
说完,林耀又看了眼三条腿。
三条腿真是找死,皮带 蜡烛都敢玩,还把胖子偷出来了,生怕无人性不知道吗?
男人也是敏感的,第六感不比女人差。
希望不会铸成大错吧...
关灯,睡觉,一夜无话。
转眼便是第二天,也就是无人性上任的第三天。
林耀洗脸刷牙,想着草坪也修剪的差不多了,今天估计又该去植树了。
植树好啊,能呼吸到新鲜空气。
监狱里臭烘烘的,都是一群大老爷们,晚上牢房都进不去人,味道大的能把警犬熏死。
“林耀!”
林耀刚从洗漱间出去,就听到有人叫他。
抬头看去,叫他的人是黄成。
黄成脸色铁青,看上去心情不好,手上还拿着个牛皮袋。
“给你。”
黄成板着脸,将手上的牛皮袋递了过来。
林耀接过来一看,袋子里面放着他的大哥大。
看到大哥大,林耀直接就笑了。戏谑的说道:“黄sir,我前两天是怎么说的,一星期之内你就会把大哥大拿给我,你看,这才两天啊!”
“哼!”
黄成冷哼一声,掉头就走。
他对林耀的怨气很大,大到林耀都有些莫名其妙。
只可惜,他只是普通狱警,不是赤柱的顶爷,他这样的小狱警林耀可不在乎。
“阿耀!”
刚送走黄成,调到二号仓,好几天没见人的食人鲳就出现了。
“鲳哥,今天这么好来看我啊?”
林耀将大哥大交给茶壶,自己则上前和食人鲳叙旧。
食人鲳拍了拍他的肩膀,询问道:“怎么样,无人性没有为难你吧?”
“是人就有弱点,他无人性能例外吗?”
林耀脸上带着笑意,用拳头锤了锤食人鲳的胸口:“放心,搞定了。”
“我就知道无人性压不住你,他这人喜欢假清高,实际上我早把他看穿了。”
食人鲳说到这里,掏出一盒雪茄递给了林耀一根。
林耀看了看牌子,乐道:“古巴雪茄,一根要几百块啊,你舍得给我抽?”
“大家是朋友嘛,我怎么会舍不得?”
食人鲳掏出打火机,主动给林耀点上,自己却没舍得再拿一根出来抽。
看到他的举动,林耀有些犯嘀咕,问道:“有事?”
想了想,林耀继续道:“又输钱了?”
“没有,这两天我一直住在监狱,根本没出去玩。”
食人鲳说到这里,看了看左右,确定周围没人后开口道:“我查出来是谁在搞我了。”
林耀目光一眯,问道:“是谁?”
“是黄成。”
食人鲳脸上带着愤恨之色,沉声道:“黄成给典狱长写信,说我在监狱内和你穿一条裤子,拿你的好处,鬼乸齐的死也有内幕。
典狱长看到后很不高兴,所以才在没有通知我的情况下,直接把我和无人性对调了。
另外,他还说陈兆康在鬼乸齐死的那天晚上,听到鬼乸齐说你要干掉他,结果鬼乸齐当天就死了,如果惩教署要调查鬼乸齐的死因,黄成会让陈兆康出来作证,证明你跟鬼乸齐的死有关。
当然,他们肯定没证据,可是这事恶心啊,听到的时候我直反胃!”
“消息可靠吗?”
林耀问了一句。
食人鲳点头道:“可靠,这是典狱长的助理秘书说的,他亲眼看到黄成进了典狱长的办公室,交给了典狱长一封信,这封信我已经看过了。”
“仆街!”
林耀将手上的雪茄丢在地上,脸上多出了怒色:“这两个仆街,我还想照顾他们来着,没想到是两个白眼狼。”
“阿耀,这件事不光是我的事,黄成和陈兆康对你意见很大,现在我被搞走了,恐怕接下来就该搞你了,你小心点吧。”
食人鲳心疼的看了眼雪茄,还不忘在一旁煽风点火。
当然,他说的也是实话,林耀很清楚黄成对他的态度,如果给他机会,他绝不介意落井下石。
“黄成的事你不用管了,我会收拾他的。”
林耀吐出口浑气,又想到了陈兆康:“还有这个陈兆康,我够给他面子了,他居然还处处和我作对。
他以为自己是谁,我看他是个人才,才想拉他一把。
他既然不领情,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律师到处都是,又不是非他不行。”
“你准备怎么做?”
食人鲳饶有兴致的问道。
林耀想了想,笑道:“你等着听消息就行了,这一次,我不会再给他们面子了。”
“仆街!”
林耀低骂一句,随手将食人鲳的雪茄烟掏出来,在他暗含心痛的目光下,抽出根雪茄给自己点上:“和我斗,你们玩得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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