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难猜到,尤其是对于一个知晓这个天下太多阴暗污秽之事的人来说,就更不是难事。”
此时的白度,用从未有过的认真语气,一板一眼的对赵兮人解释着。
“从妖族的发展史上,不难看出,‘骑’无疑是妖族实力真正的分水岭,‘骑’级之前的妖族只能称之为兽,而自‘相’级起,才能被称之精。而等到‘王’级,妖族整个自身已经与人类再无异样。”
“外貌?”赵兮人并不认可白度的话,“阁下确是对妖族十分了解,但这并不足以说明我不是人,这天下,还是有很多人,虽为人身,但仍修妖道的例子。当然,最重要的是,我绝对不是什么“王”级强者。”
“人身修习妖道,但能将妖族本源溶于血脉之中的,这普天之下,有谁曾做到过?”
赵兮人固执道:“也这不是理由。”
“你认识裴思熊相那家伙,那你肯定也应该了解,以那家伙对人类的憎恶,绝对不会收留一个人类拘谨在此,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你也是妖族,但显然你绝对不是人类,那么,就只有第二种可能,你不是人。”
白度的声音有些激动,对一个人类说不是人,又说他不是妖族,看起来,是很矛盾的一个说法,但在这个天下,确实存在一批夹在妖族与人类之间的存在,他们天生拥有妖族最纯粹的本命妖力,但却与人类毫无差异。
一个完全玷污了妖族与人类的存在,一群由妖族与人类连襟所生下的孩子。
似乎触到了赵兮人心中的一丝苦涩,赵兮人有些萎靡,不过,他还是不懂,不管自己是谁,跟他何干?
似乎看出赵兮人的**,白度解释了一句。
“因为老夫,似乎跟你一样。”
......
......
滴答,滴答...山洞内,静得连远处的滴水都清晰可闻,在这阴暗潮湿的地方,赵兮人与白度陷入寂静。
终于,这短暂的寂静在赵兮人突然神经质般的大笑中被打破。
“哈哈,哈哈哈哈....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白度不禁恼怒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又为什么会被关进这里,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你是妖族,一个已经跨入‘相’级的最纯粹妖族。”
“这不是老夫的身体,这是老夫霸占的一具身体。”白度咬牙切齿的说道:“这副身体是虎骑别哲的,但他死了,我就霸占了它的身体。”
“夺舍!”
赵兮人大惊之下,脱口而出,“不可能!远古圣贤的夺舍之术,早已失传,你怎么可能会用!”
这下轮到白度有些惊讶了,“你还知道远古圣贤?”
“万寿林中的妖王之墓,我也去过,从那尊石像身上,我知道了很多事。”赵兮人前前后后回想了一下,试探的问到:“三年前,徐安也去了那里?”
听到这话,白度终于释然,看来他与徐安都没注意到那副伫立在其前面的那尊石像上还存在着其他的秘密。
“这些不是我们交谈的重点,”关于他与徐安的关系,这明显是不需要第三个人知道的事情,白度也并不打算告诉赵兮人,他突然问道:“你的父亲是妖族,还是母亲是妖族?”
这十分不礼貌,但是对于赵兮人来说,他已经有点相信白度所说,也许,他们真的都是一样的,“我原本以为我都忘记了这段不堪的记忆。”
......
“我的母亲是南缘圣洲青龙王朝的一名影子卫,十二影子卫中,唯一的一名女性。”
“影子卫?”听到这个词,白度有些好奇,赵兮人见白度不懂,便多解释了一句,“是青龙王朝的皇帝专属的侍卫,隐藏在暗中,也是这天下最优秀的儒教兵家大师。”
“而我父亲,现在正是闻名天下的北妖魔洲九王之一。”
......
真是一段简答到极致的可笑故事,正在执行任务的影子卫遇到了外出散心的妖族王者,在双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了一段可歌可泣而又无比狗血的爱情故事。而到了后来也许是纸包不住火,也许是双方根本就无意多隐瞒对方什么。于是,迫于世俗的压力,迫于双方身份的压力,他们没有选择在一起,没有放弃他们自己的身份。那么,分开,并且再也不想见的结局便成为了意料之中的事情。
“这些,原本我并不知道,是我母亲临终前告诉了我妻子,而我的妻子,则在她离开我之前,告诉了我的。”赵兮人惆怅的回忆完自己的往事,白度也耐心得听完了全部。
“北妖九王之一......”
白度还未说完,赵兮人率先开口道:“那么,告诉我你的目的吧,我可不相信,你只是因为好奇,才打探我的。”其意思明显,他并不愿告诉白度自己的父亲到底是北妖的哪一位王者。
白度见状,也不再废话,直接道:“老夫的记忆是残缺的,所以,老夫想让你帮我找回记忆。”
“找回记忆?”
“对,老夫的以前,也就是在遇到徐安之前的记忆。”
赵兮人误会了百度的话,他并不知道,早在徐安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白度便出现在徐安身边。不过就算是他在妖王衣冠冢处遇到的徐安,但在那之前关于他自己的记忆,自己又有什么办法能帮他找到?
“你自己失忆了,我怎么帮你找!”赵兮人眉毛拧成一团。
“老夫说过,老夫跟你一样是同样的存在。而我不能离开徐安,所以只能让你帮我找个忙,很简单,去北妖魔洲的圣地,妖王白柯全真正的葬身之地,帮我看一看,到底我跟白柯全的样貌,是否相似。”
“......”
赵兮人很无语,难道他就没觉得自己这个要求很过分么?
“先不说北妖魔洲的圣地究竟有多难靠近,再不说我为什么要帮你去看一个已经死了几百年的家伙究竟长什么样,我就想问问你,你凭什么这么肯定,我一定会去。”
“放心,徐安一定可以从裴思熊相手中把我们救出去的,”白度一抿嘴,说道:“而且,我知道,在你离开这里之后,一定要去北妖魔洲一趟,寻找你那个失踪的妻子。”
白度带给赵兮人的震撼越来越大,“你怎么知道的。”
白度当然不知道赵兮人会不会去,他也不过是随便一猜,不过看赵兮人的反应,他又猜对了。不过,这些他显然没有必要告诉赵兮人,所以,他只是犯了个白眼,用及其欠扁的回了一句,“因为老夫的名字叫白度,所以老夫什么都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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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时,徐安可不知道,在这莫子峰的某一个山洞内,白度会用一种自己永远都想象不到的摸样与赵兮人对彼此的从前有过一番及其认真的讨论。
现在他正在头疼,因为澹台雪琴固执的不同意刀客的意见,由刀客与厨子两人去缠住裴思熊相,而由徐安,张木子,蔷薇三人去对付剩余妖兽,并最好能在刀客厨子与裴思熊相分出胜负之前,救出被当成俘虏的人质。
澹台雪卿却要大家避开裴思熊相,大家一起潜伏上山,暗中寻找到关押白度他们的地方,然后尽量在谁也不惊动的情况下救下白度等人。
现在,在这个山脚,却因为澹台雪琴与刀客的相争而无法再前进一步,也怪不得这让徐安的头皮都隐隐作痛,他真不知道为什么,刀客居然会在这个时候一改自己沉默寡言的态度,想个小孩死的,非与澹台血卿这么一个小丫头争出个道理来。
厨子拍了拍徐安的肩膀,示意道:“没事,刀客这家伙除了充满那无聊正义感之外最大的怪癖,便是这个了,想当初我们在一起,他就喜欢指挥,也更加容不得别人有异议。你知道为什么刀客总是喜欢用剑么,就是因为剑客——哦,就是你们的夫子,从前便是最喜欢质疑他意见的人,所以,我们都曾猜测过,刀客这家伙就非要用剑在剑客最擅长的地方打败剑客,其实这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徐安尴尬的笑了一下,对于刀客与厨子的过往,他没有兴趣,不过,他现在真的很担心白度。
那个总是装作什么都知道的白度,也许有白度在,现在就不需要争执那么久的时间。
但争执仍在继续,谁也无法说服谁,两个人看似都很有道理的计划,也是众人能在此消耗宝贵时间的一个重要原因。
“你知道莫子峰上有多少山洞么?一个一个偷摸去寻找,这要浪费多长时间!”
“可总比我们一路打上去的好吧,难道你知道这山上有多少妖兽?你难道能保证,在你落败之前,我们能找到白度?”
“某说过,某拿刀,裴思熊相未必是某的对手。”
“未必?可问题是我们没有你那么厉害的身手,我们如果能偷摸到关押他们的地方,我们岂不是更加容易一些,毕竟,莫子峰上山洞虽多,但适合做牢房用的山洞只怕并不多吧。”
.......
“裴思,你究竟想做什么!”
谁也没想到,打断这两人争执的,竟然会是来自于莫子峰顶的一个陌生声音的怒嚎。
徐安等人全楞了,难不成还有其他人要来寻隐匿在这山峰上的妖族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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