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秦启先以拳掩嘴咳嗽一声，随后才道：“我说你不如就将她收房算了，好歹给她个名分，总比这样跟你厮混着强。”

“收房啊……”

凌妘假装严肃，可和缃叶对视一眼后，两人因为憋笑，表情都变得十分滑稽。

秦启这下更为恼怒了，说道：“你既然是我兄弟，我该说你就得说你！你看看你，搂也搂了，抱也抱了，难道想不负责任吗？”

缃叶终于没能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打断了他的说教。

秦启气得转而去骂她：“你怎么回事？我在为你说话，你这丫头怎么不醒着点神？还笑，有什么好笑的？”

凌妘强迫自己恢复严肃，把表情管理还在失控中的缃叶拉到身后，说道：“我肯定是不能负责任的，因为我只把她当作亲妹妹看待。”

“当作亲妹妹？”秦启皱眉，“搂搂抱抱是当作亲妹妹？”

“是啊。”凌妘点头。

秦启怒声道：“你糊弄谁呢？！我也把她当作亲妹妹，怎么就没有像你那般对她？”

凌妘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那说明你没有真心把她当作亲妹妹，你有别的想法，非常不单纯的想法，甚至有一点龌龊的想法。”

“……是吗？”

秦启陷入片刻的自我怀疑，又仔细想了想，摇头道：“不对，别家亲兄妹可没像你们这样！”

凌妘说：“怎么没有？妞儿和她弟弟比我们亲昵多了，两人先前还同吃同睡呢。”

秦启道：“他们还是孩子，你们两个几岁了？怎能相提并论？！”

凌妘说：“这事儿怎么能看年龄？我要是八十岁才学走路，难道立马就能健步如飞吗？不也得一步步来？我和缃叶虽然年纪不小，但关系尚且浅薄，各自也没有亲兄弟姐妹，缺乏这方面的经验，所以有一些孩童之间的举止实属正常。”

“而你……”

她抿住嘴摇摇头，一副诊出疾病已入膏肓，无药石可医时的表情。

“你不正常。”

秦启闻言如遭雷击，惊楞在原地，飞快看了眼缃叶，又很快低下头，突然转身跑了。

凌妘回头，见缃叶憋笑憋得脸都涨红了，说道：“你别现在笑得高兴，等他真对你做出些僭越的事，到时候又跑来怪我了。”

“才，才不会！”缃叶垂下眼眸，两只手互相拧啊拧的，“他，他私下都不，不怎么同我说话，一定是嫌，嫌弃我结巴。”

凌妘想，难怪她感觉缃叶的话变得越来越少，除了在她面前会多说两句，有别人在时都惜字如金的。

“结巴怎么了？你还是很可爱，不要因为别人的眼光而自卑。再说秦启不是那样的人，你别多心。”

她替缃叶理理头发，又道：“这毛病或许有法子能治，我正好得闲，一会儿翻翻医书研究一下。”

当天夜里，秦启去找缃叶，刚一走近屋子，就听到里面传出林筠那厮的声音。

“把衣服脱了，哎，都脱了，不脱光怎么弄嘛？”

“你放松，我尽量轻点儿，一开始可能会有一点疼，到后面就习惯了。”

“啊呀！你别乱动啊！再这样我可就要把你的手绑起来了。”

“我摸摸，应该是这里，怎么样？有感觉吗？”

而缃叶一开口，声音带颤，好像很痛苦害怕的样子。

“公子，疼啊……”

“我不，不要了……实在是受不住了……”

林筠那厮竟然说：“你别乱叫，不行，我得把你的嘴给堵起来，不然影响我发挥。”

“这块布不行，刚才擦过血了的，对，用这块。”

缃叶：“公子，不……唔唔……”

秦启浑身的血液直冲脑袋，血管都要气炸了，从墙边抄起一把竹笤帚，大喝一声破门而入。

“林筠你个无耻败类！我就知道你没安……”

说话时，就见缃叶口中塞着一团布，趴伏在临窗的塌上，上身只穿着个肚兜，背上大片油脂膏般的肌肤**着。

而凌妘衣衫完整，眼睛上蒙着布，一手抓住缃叶的手腕，一手摸索着往她的虎口处施针。

“……好心。”

秦启对上缃叶泪蒙蒙的一双眼睛，心猛地漏跳一拍，举着笤帚的手慢慢放了下来，另一样东西却自说自话想要举起来。

“是秦启吗？来做什么？”凌妘问。

“呃……”

秦启搜肠刮肚想说些什么，可那林筠一没看缃叶，二也只摸了缃叶的手，怎么看都是个正人君子，完全无可指摘。

倒是自己，因为思想太过龌龊，冒冒失失地闯进来，把缃叶给看光了……

再一次，他低下头，转身落荒而逃。

夜深时分，孟岚从铺子里回来，穿过垂花门，看到凌妘躲在半身高的灌木丛后偷听人说话。

真是太不像话了！

有瓜怎么也不喊大家一块儿吃？

她忙也猫下腰，过去一起偷听。

“缃叶，我之前就同你说过了，我毕生的绝学都可以传授给你，前提是你得成为我的家人。这家人，除了兄妹，也可以是夫妻，你觉得如何？”

“啊……我……”

缃叶别过脸，咬着唇不说话。

秦启急道：“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总之我今天看了你，就一定要对你负责！不然我会羞愤而死。”

缃叶问：“不，不应该是我羞愤而死吗？怎么你，你先羞愤而死了？”

秦启说：“你给夫君以外的男人看了身子才会羞愤，若是与我在一起，你就不用羞愤，更不用死了。”

缃叶：“是哦……”

秦启：“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成亲，那样我们就都不用羞愤而死了。”

缃叶：“好，好。”

秦启由衷的欢喜，刚要咧嘴笑，又听到她说：“好像有点快。”

他耐下性子问：“那你说，我们何时成亲比较妥当？”

缃叶抬头看看天色，说：“明日。”

秦启：“啊？这么快吗？”

缃叶：“明日怕不是有，有雨，就过，过两日吧。”

秦启说：“那就等第一个放晴的日子，咱俩把婚事办了，我这两日正好准备准备。”

缃叶说：“不，不用准备什么，就是得，得跟我爹，还有林公子，说，说一声。”

秦启想到那林筠是个不好对付的，不免有些紧张，“对，我得准备准备说辞。”

灌木丛后，孟岚睨一眼凌妘，调侃道：“林公子都已经把话偷听了满满两耳朵了，还要准备什么说辞？”

凌妘说：“还是要准备的，说的不好我才不同意。”

孟岚点点头道：“你是该给他们制造点阻碍，不能让他们太容易就在一起，不然我心里多不平衡呀。”

“姐。”凌妘也笑眼弯弯地睨她，“你知道舅舅这段时日在忙什么吗？为什么凌薇生病请不到他？给缃叶施针还得我来，店铺的事又得叫你费心？”

孟广平这段日子天天被十多个媒婆追着跑，其中不乏夹带私货，想和他谈婚论嫁的，这孟岚当然知道。

她十分淡漠地回答：“我管他忙什么，又不是我叫他忙的。”

凌妘说：“一家有女百家求，姐姐脱不了干系。”

孟岚：“那我不嫁就是了，我出家当尼姑去。”

凌妘笑嘻嘻道：“别呀，姐，你出家当尼姑还不如嫁给我呢。你看，咱俩年纪相仿，品貌相当，又正好是一男一女。我不能嫁娶，你也无心婚配，岂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配，配你个头！”

孟岚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你看看你的小鸭脯，都快赶上我的了，还好意思说什么天造地设，婉拒了哈。”

凌妘抱住脑袋咯咯直笑。

孟岚起身离开前忽而想到什么，严肃起表情问她：“城中这几日有不少关于何翠华的流言，是你的手笔吗？”

凌妘说：“不是。”

孟岚听了她的回答，表情更为严肃了，提醒道：“那就很奇怪了，怕不是有人在捣鬼，你千万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