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世界?宋敏差点笑出来。不过很快她就意识到眼前的人是认真的。
“这个世界就算要被拯救,也轮不到你。你上边有局长,科长,副科长,当然还有我。”宋敏很直接指出孙邦彦豪言壮语之中的问题。“怎么也轮不到你这个十三级的新人啊。”
孙邦彦本是豪情万丈,被宋敏如此一说,不由一噎,嘿嘿一笑:“现在嘛,那肯定是了,不过等过几年····”
“就算是再过几年你也超不过我。”宋敏哼了一声,不打算在这些问题上多做纠缠了。在他看来。这样的事情太过虚妄,未来什么的,有什么好畅想的。抓住现在才有最好的未来。
这个世界待得越久,宋敏就越对美好的未来没什么指望。一个随时都有可能牺牲的地方,还有什么资格谈未来?
对于孙邦彦命运那套,宋敏不置可否。如果真的有命运的话,那么她只希望命运看在她这么努力的份上,给她一辈子的平安喜乐。
宋敏指着那几个包裹道:“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翻翻这儿的东西吗?”
“原因其实很简单,单纯是出于职业习惯,想看看里边有没有什么违禁物品。”宋敏指着最里边那两个已经翻过的包装箱道。“很明显,王德斌经验很老道,而且如冯师傅所说,只想安全退休,这里边的东西不要说违禁了,连打擦边球的都没有。”
她撇了撇嘴,显然对王德斌这样的行为很不满,这让孙邦彦不由奇怪道:“这人遵纪守法不是好事吗?”
“你···”宋敏本想直接说你懂什么,不过想起刚刚自己说错话引起孙邦彦不高兴,将原话咽回去,改口道:“你要知道,这样的人可以用无欲则刚来形容。王德彪一心想退休,现在去问他一定是一问三不知,净打马虎眼。我敢肯定秦姐姐现在一定很头疼。”
宋敏说道这,叹口气道:“我本来想来仓库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把柄的,或者看看他有没有什么违禁。说实话,干他们这行,由于我们查的很严,如果你要说没搞点违禁物品,我是不信的。没想到这王德彪当真是人老了,心气也没了。”
孙邦彦这才知道,为何宋敏出来一转看到是仓库就扯着他进来。他想来想,不确信地问道:“也许这儿的东西不全,他有违禁的东西都藏在其他地方了。”
宋敏道:“这个可能蛮小的,毕竟他也猜不到我会来仓库啊。况且这些东西都是一起送到对面的,很少听说有人把他们分开的。”
孙邦彦知道宋敏在这方面肯定比自己懂得多,所以也不在此多思考,他指了指最后一箱东西道:“还有一箱,说不定可以发现什么新的东西。”
“估计也没什么戏。”宋敏叹口气,“这种老江湖下定决心当乌龟,那可真是难下手。”
她重新蹲下去,审视这个开口箱子。
和前两口箱子里边的物品相比,这个箱子的东西更加具有年代感。一套中山装,一条白手绢,一支铜帽钢笔。以及····宋敏和孙邦彦同时轻咦一声.
在这个箱子里,他们同时看到了那个十分眼熟的东西。
银杉大道杏子果蛋糕店的包装盒。这个包装盒虽然已经被压成一块厚纸片,不过那上边的商标以及店名还是十分清晰。
“这东西怎么在这?”宋敏完全没想到会在这儿看到这东西。“这箱子里的都是王老师父亲的?”
孙邦彦回答的也不是那么坚决:“不可能吧。大概是巧合。毕竟那家店蛮火的”
“巧合吗?”宋敏没有直接说结论,而是在脑海中梳理一番既有的线索道:“你说,钱言背后的人会不会就是王德彪?”
宋敏的推测看起来也是蛮有几分道理的。他们之所以过来找王德彪,也是因为怀疑钱言身后很有可能还有一个从事相关产业的文化商人,是他将钱言发展成下线,而宋敏则怀疑李承德也参与其中。孔行森给的名单,让他们找王德彪也是为了探查探查这个圈子的口风,看看有没有人真的这么干。
如今看到这个本应该被丢到的包装盒,宋敏怀疑钱言从王老师家中拿走几样东西然后交给王德彪也没什么问题。
宋敏道:“而且这样也解释了另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孙邦彦还没有跟上宋敏的思路。
宋敏越想越兴奋,说道:“钱言家的东西。那儿的东西不仅仅比这还多,而且很多确实都是违禁品,是禁止带入念界的。我最初只是以为他不懂行,随便收的。现在看最有可能是,王德彪想要退休,但舍不得手头的生意,所以把这部分生意分离出来,交给钱言做。钱言的家便成为新的仓库。这样也可以解释那儿出现的新妖怪念力痕迹为什么遍布整个房间——因为他不是来杀钱言的,很有可能是来收货的。”
孙邦彦在心中推演一遍,觉得倒确实有可能,不过他猛地想到一个问题:“可是这里边和我们的情报有出入啊。”
“什么出入?”
“王德彪为什么要选钱言?孔科长,冯科长都说王德彪想要退休,所以培养自己的侄子做接班人。既然是侄子,那么这个人应该姓王,是王德彪的亲戚。王德彪的家世我们没调查,可钱言的身世我们很清楚啊。他并没有叔叔,履历上也和王德彪一点联系都没有。”孙邦彦指出宋敏这次推理的问题,虽然说了这么多的问题,不过他还是点头道:“其实你推理蛮靠谱的,我也觉得这些解释很合理。不过我们如果没有搞清楚王德彪为什么要选钱言,那这个推理就还是有漏洞啊。”
宋敏却对自己的推理很自信,她掏出自己的手机,换着角度拍了几张这个箱子的照片,起身道:“关于这点,我想我们可以先直接去问问王德彪本人。”
在宋敏和孙邦彦有了新发现的时候,秦琳现在却陷入头疼的,看着谈笑正欢的道愿和尚和王德彪。
王德彪看起来已经过了七十多岁,眉眼掩不住的疲惫,怎么都伸不直的腰杆,尽显老态。不过和道愿和尚谈天说地,他却思路清晰,口齿伶俐,是不是妙语连珠,完全看不出是一个半截入土的老人。
最初道愿和尚只是出于习惯和王德彪客套几句,不过王德彪确实很老练,仅仅几句话就引起道愿和尚的兴趣,接着两人就一直畅聊。秦琳几次打断他们的谈话,问了几个问题,都被他三绕五绕巧妙的化解。
道愿和尚注意到这个问题后,也一直想要用谈话套套王德彪的话,可王德彪却也不是吃素的,不是打哈哈,就是打太极。几番交手后,道愿和尚和秦琳都已经意识到王德彪现在的想法,态度。
你们来谈话,问问题,我一律配合,也欢迎。至于答案,呵呵,我肯定不知道。王德彪估计就是抱着这个心思才来见秦琳和道愿的。
“这老王八蛋。”秦琳在心中叫骂一声,面对一个主动当其缩头乌龟的老江湖,秦琳还真是狗咬乌龟——无从下手。
但问题总是要闻的,秦琳强按捺心中的烦躁,再一次笑着问道:“王爷,既然谈到你们这个圈子,那就说几件最近的风言风语给我们听听呗。你也知道的,我们这次来是为了钱言走私案。虽然你可能以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我想啊,说不定就有什么线索藏在最近圈内流传的风言风语里呢。”
“哈哈,秦长官啊,你是有所不知。”王德彪的声带由于上了年纪的缘故,已经开始嘶哑,讲起话来好像是年久失修被风吹动来回转动的庙门一般刺耳。“我早就有退圈的打算,这圈内的事早就不主动打听,只想守好自己这一亩三分地,等侄子成熟了,就交给他。所以什么新闻传到我这都变成旧闻了。这最近的新闻,我还真不知道。不过秦长官有兴趣,我可以推荐你去找何老三,那人可是圈内有名的包打听。每次有什么风吹草动都少不了他。”
秦琳知道王德彪又开始往外推,不过她没有气馁,反而继续笑道:“旁的我不知道,这何老三据说就是王老爷子您的得意门生,隔三差五都会来你这问候。怎么,他来见你都不说说最近圈内的趣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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