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 Ⅲ

他走后，我和她在沙发上徒坐，期间她一言不发，只是发愣，似乎在回忆与韩泽的过去，又似乎不是。我只得看着她，或者说守着她直到午夜。十二点钟声响起，她起身去帮我收拾房间……

一切完毕，她露出许久不见的温暖微笑对我说：“今晚你还下榻在这。好么？白景？”

我应允了，进了房间，见床铺已经铺好，便径直躺了下去，顿觉浑身舒服。毕竟累了一天，精神匮乏，再加上酒精作用，眼睛一闭，竟然睡着了。

贝晓涛看我睡着，便自己去收拾碗碟。一切收拾妥当之后叫醒我说：“你怎么这么快就睡着了？你是猪吗？白景哥？”

我被贝晓涛叫醒之后，发现贝晓涛早已帮我把被子盖妥，我虽困意浓烈，但这一刻，突然让我觉得旁边的这个女孩温柔异常。我起身笑道：“唔，真抱歉。今天是疲累的一天，我很想休息呢……”

“果然是猪。”贝晓涛笑了，末了点了点头：“那你睡吧，我回房了。晚安。”

正应允着，准备离开的贝晓涛又回过头来说：“明天可不许再不辞而别，天塌下来也要先跟我商量，如何？”

我笑着说：“上次是例外。这次不会了。”

得到答案后她才一脸满意地出去了，还不忘帮我把门带上。困意搅扰，我以极迅速的方式脱掉外衣钻入被子，又极迅速地入眠了。

翌日清晨贝晓涛叫醒我，我洗漱完毕之后发现桌上早已有她买好了早点。吃饭的时候，贝晓涛问了我一句：“白景，如实说来，你现在是不是有种婚后成家的感觉？”

我听到这话的时候差点让面包给噎住，然后故意用非常犀利的眼光告诉她她的问题很弱智。贝晓涛见我不理睬，便自己端起杯子喝起牛奶来，还不忘在杯子里的坏笑。

吃完早点，我告诉贝晓涛我要回学校了。贝晓涛笑靥如花的脸顿时收住了：“我差点把这事忘记了，你还得回去……”

“我必须回去了。”我说道，末了嘲讽她一句：“你太入戏了。”

贝晓涛点了点头说：“好吧，我送你去坐公车。”

我们出了住所。外面的残雪经过一夜低温已经冻成冰晶，极其湿滑。贝晓涛走着竟不慎滑倒，摔了个龇牙咧嘴，那窘态惹得我大笑不止。贝晓涛看到我笑她便兀自坐在地上怒视着我，大喊我没心没肺。我笑罢去扶，她却坚持自己爬起来了，缓了缓继续走路——因为摔疼了所以一瘸一瘸的，像极了Donald Duck——我不忍她这么走很远送我到站台，便叫她自己先回去，我自己坐车就行了。贝晓涛却执意不肯，坚持一瘸一瘸送我上了公车，然后看着我上公车离去。

公车奔驰很远的时候，我从后视窗看去，发现远处的她几乎看不清了，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她还未离开站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