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路上,黄尘弥漫。
谁也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是能听到其中传来一阵连绵不断、清脆好听的耳光声,时不时还有一声惨叫。
十几分钟后,一个轮椅的黑影渐渐浮现出来。
沈来喜斜瘫在轮椅上,大脸肿得像猪头一样,嘴角还残留着血迹,看上去整个人都半死不活。
徐枫推着轮椅,像一位关爱老人的五好青年般,小心的推着沈来喜过了马路。
“孩子她妈,出来见见咱家的熟人!”
把冯璐喊下来后,她先是瞥了眼轮椅,就没好气道:
“徐枫,我让你找房子,你怎么弄个轮椅,把谁家的大猪给推出来了?”
“赶紧还回去,别怕人家轮椅弄脏了。”
徐枫扑哧一声笑出来,提醒道:“你再瞧瞧,这是咱在沈家村的熟人,沈来喜啊!月月她三伯父!”
冯璐揉揉眼睛,看了半天,忽然才十分惊喜的笑道:
“你别说,你这么一解释,还真像是人呢。”
“他怎么伤得这么重啊?”
徐枫假装无奈的叹道:
“哎,他一听咱们要来,滑着轮椅就急匆匆的赶来迎接,谁知道半路撞到一头跳圈的公猪,出了车祸。我好不容易才从猪嘴里救下他。”
冯璐之前也听月月提到过,这位沈来喜对月月相当的刻薄和暴虐,当即也对他没有任何怜悯,更没打算替他包扎伤口。
“徐枫,不要再管他了,咱们赶紧去找房子,还得接月月回来呢。”冯璐担心的提醒道。
徐枫一拍昏迷的沈来喜:“她三伯今天来就是送房子的,走,先去他家里歇歇脚。”
冯璐听得莫名奇妙,正要发问,却被徐枫推上了车,然后就瞧见沈来喜和狗子,都被塞到了面包车里。
徐枫开着宏光,一路驾轻就熟的驶进了沈家村的风月一条街。
在来喜饭庄门口停下,刚下车就听到对面小超市的大叔,十分惊奇的喊道:“哟,小伙子,好久没见啊!你今天又来吃饭?”
徐枫点点头:“大叔,你最近来这边吃过饭没有?”
大叔谨慎的看了一眼正在玩手机的大娘,正色道:
“我家里的饭这么好吃,我怎么可能会去外面吃?”
说完,他看到冯璐也从车里下来,瞬间想起之前被徐枫“出卖”的事,当即也装模作样的说道:
“小伙子,里面来了几个新厨师,年轻漂亮手艺好,味道很棒的!”
“哎呀,你瞧老叔这张嘴,没看到你女朋友也来了,我说错话了,说错话了。小伙子,最近风头紧,吃饭要注意安全啊!”
大叔自认自己说得这番话,已经足够暗示了,只要有点社会经验的人都听得出来是什么意思。
但他搞错了一件事。
冯璐从小的成长环境,以及长大后的人脉圈子,决定了她的生活里,基本上遇不到类似的暗示。
更不会明白所暗示的具体东西是什么。
新厨师?年轻漂亮手艺好?
在冯璐的理解中,肯定是几个漂亮小姐姐亲自下厨,做出来的东西既精致又可口,充满了小资味道。
所以,冯璐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抬头冲大叔客气的笑道:
“谢谢大叔提醒,我和徐枫不是来吃饭的,不过如果饭菜不错的话,我们也会尝一尝的。”
洋洋得意的超市大叔,笑容瞬间呆滞了:我们也会尝一尝?!
这小子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能找到这么开明的女朋友,一起尝一尝?
徐枫这时冲大叔飞去一个更加得意的眼神,笑道:
“大叔,你对饭庄的情况还是挺了解的嘛。新上的菜品肯定尝过了吧?”
大叔闻言,暗暗喊了声草,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觉得身后浮起一阵黑影,伴着一股震慑心神的压迫感!
大叔的头发呼得一下就全部竖起来,赶紧颤巍巍的转身,正好与大娘怒气冲冲的目光撞在一起!
大娘“啪”得一拍桌子,怒道:
“老娘天天在家做饭,你还敢出去偷吃?”
“好啊!我看你是又皮痒了!”
冯璐望着这一幕,好奇的感叹道:“这里的人,风俗好怪哦。怎么出去吃顿饭,就要挨打啊?”
徐枫耸耸肩:“估计吃得饭不干净吧。”
说着话,他把沈来喜和狗子拎进了饭庄里。
此时,饭庄里还没有客人光顾,那帮无事可做的小姐姐们要么玩手机,要么坐在那里发呆。
瞧见徐枫进门,这帮女的刚要起身欢迎,但一看他手拎的沈来喜和狗子,她们马上就想起来,这年轻人就是前不久大闹饭庄的家伙啊!
临走还让她们凑了一千多元呢!
这帮小姐姐们立刻开始忙活起来:端凉水、找木棍、翻口袋里的钱。
一盆凉水泼上去,狗子和沈来喜同时打了个哆嗦,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徐枫坐在饭庄的正中间,手里拿着根椅子腿,看样子还是之前那根。
冯璐坐在角落的桌旁,好奇的看着他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大、大、大哥,看在咱们是自家人的面上,这事就算了吧?”
沈来喜匍匐到徐枫脚旁,声泪俱下的求道:
“我真不知道王豹让我对付的人是你啊!我要是事先知道,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
狗子瞪着眼睛望着这一幕,迟迟不敢说话。
沈来喜在他心中的地位,就是村子里的偶像啊!
此时人设崩塌,比杀了他还难受!
徐枫却没答话,摩挲着手里的椅腿,表情有些不太满意。
沈来喜见状,赶紧两眼珠子一转,求道:
“大哥,我、我这几天还说要去市里看看月月呢,可你瞧我这腿,哎,轮椅上不了车啊!”
“大哥,你不看我的面子,你看月月的面子,总行了吧?”
徐枫这才笑道:“月月的面子就那么不值钱?”
沈来喜下意识的接话道:“值,值,值!绝对值啊!”
“值多少钱?”徐枫又笑了。
沈来喜暗骂一声我草,这句句话里都带坑啊!
“两万?”沈来喜怯生生的报出一个数字。
徐枫挥了下手里的椅腿,和冯璐笑道:“美女,你说咱家月月一个月学费多少啊?”
不等冯璐回答,沈来喜咬咬牙:“五万!”
冯璐这时答话道:“一个月要两三万,而且还得报美术班、音乐课呢。”
“十万!”沈来喜差点把牙咬碎!
徐枫宽慰道:
“孩儿她三伯,别紧张。月月还是个小女孩,哪来的面子不面子的啊。”
“那边那位美女是天南集团沈家村分公司的总经理,我们来这里上班,得有个房子。”
“不如你看在月月的面子上,给我找间房子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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